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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赋河套 | 阴山,书不完的边塞传奇
发布时间:2025-11-21 11:28:43 作者:孟长云 张雯 编辑:弋娜 来源:巴彦淖尔日报

“胡马”究竟是什么马?它是匈奴人的战友,突厥人的翅膀,契丹人的财富,蒙古人的利剑。它是阴山南北民族的生命伴侣,是游牧文明的灵魂所在。

“龙城飞将”是谁?他是威震匈奴、却一生未能封侯的李广;他是首袭龙城、持重可靠的大将军卫青;他是封狼居胥、功冠全军的冠军侯霍去病;他是所有“相看白刃血纷纷,死节从来岂顾勋”的普通戍卒。

胡马为什么要阴山?这不仅是地理的跨越,更是生存的抉择,文明的碰撞,历史的必然。

胡马是什么马?

“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。”唐代诗人王昌龄的千古绝唱,凝练了中原王朝对北方铁骑的深刻忌惮与顽强抵御。阴山,这条横亘于塞北的苍茫山脉,宛若天设的壁垒,分隔了南方的阡陌田园与北方的风沙戈壁。而诗中那欲度阴山而不得的“胡马”,便是游牧力量的象征,是席卷南下的铁骑洪流,是萦绕在历代中原王朝心头的巨大阴影。

然而,这被竭力阻挡的“胡马”,究竟是何等模样?它绝非仅仅是战争的符号,更是一种文明的生命线。当我们把目光投向阴山深处,穿越历史的烽烟,会发现胡马的故事,远比一句诗的描述更为悠远、丰厚与生动。

阴山岩画中,马的形象最为常见。或奔驰,或静立,或负骑手,或拉车辆,形态各异,栩栩如生。这些刻画在石头上的马匹,默默诉说着千百年来北方民族与马的不解之缘。匈奴人、鲜卑人、突厥人、回纥人、契丹人、女真人、蒙古人,一个个马背上的民族来了又去,唯有阴山依旧,马嘶长鸣。

匈奴人将马视若性命。三岁孩童即能骑羊,引弓射鼠鸟;稍长则射狐兔,及至壮年,尽为甲骑。匈奴人的马不似中原之马高大俊美,却耐力惊人,能忍饥渴,不畏寒暑。《史记·匈奴列传》载:“其畜之所多则马、牛、羊,其奇畜则橐驼、驴、骡、駃騠、騊駼、驒騱。”马居其首,可见重要性。匈奴单于出征,常有数十万骑相随,马蹄声震天动地,正是那欲“度阴山”的磅礴力量。

汉元帝时,王昭君出塞和亲,途经阴山。传说她怀抱琵琶,马上回首,望断南飞雁。那马或许是匈奴人所赠,矮小结实,毛色杂乱,与中原宫廷的骏马大相径庭。然正是这样的马匹,载着匈奴铁骑,屡犯边关,令汉室不得不修筑长城,遣将戍边。卫青、霍去病北击匈奴,亦靠缴获马匹补充军需。汉军得匈奴马,渐知塞外马种之优。

突厥人兴起后,对马的崇拜更甚,突厥碑文中常见以马为喻的记载。可汗的坐骑非同寻常,常有金鞍玉辔,极尽奢华。突厥人马术精湛,能在马上回身射箭,百发百中,谓之“突厥射法”。

阴山北麓的草原,水草丰美,最宜养马。每年春夏,牧人驱马至此,任其自由啃食。至秋高马肥之时,便是用兵之季。马不仅是坐骑,更是食物来源——马奶可酿酸马奶,马肉可食,马皮可制革,马鬃可做绳弦,马粪可作燃料。一匹马的价值,在游牧生活中无可替代。

说到马,不得不提那对悬挂在马腹两侧的铁环——马镫。最早的马镫初为单镫,仅供上马时使用,后发展为双镫,使骑手能够在马背上稳定身体,解放双手使用兵器。

马镫的出现,不啻为骑兵战术的一场革命。骑手得以站立马上,挽弓射箭,挥刀劈砍,甚至挺矛冲刺。阴山地区的游牧民族因马镫之助,骑兵战斗力倍增。北齐民歌《敕勒歌》中“天似穹庐,笼盖四野”的苍茫景象下,是无数铁蹄踏着马镫,在阴山南北驰骋的身影,其势更锐,其度阴山之志愈坚。

唐朝与突厥战事频繁,对马镫的应用已达成熟。李靖破突厥,唐军骑兵皆双脚踏镫,手持长槊,冲锋陷阵如履平地。唐三彩中的骑士俑,无不踩着马镫,姿态威武。王昌龄写下“不教胡马度阴山”时,他所想象的,或许正是唐军铁骑脚踏马镫、严阵以待,阻挡北方强敌的雄壮场面。

契丹人设“群牧使”专司养马。辽朝马政甚为完善,设有十多处群牧地,阴山南北皆有分布。《辽史》记载:“自太祖及兴宗垂二百年,群牧之盛如一日。”辽朝皇帝春捺钵时,常率群臣猎于阴山,万马奔腾,声势浩大。契丹马体型中等,耐力极佳,适合长途奔袭。女真人崛起后,亦效仿辽制,大力发展养马业。

至蒙古人统一大漠,阴山更成为重要牧场。成吉思汗的军队之所以能横扫欧亚,与其精良的马匹和卓越的骑术密不可分。蒙古马矮小粗壮,头大颈短,体魄强健,耐劳耐寒,能在雪地里刨食干草,每日可行百余里。蒙古骑兵每人备有数匹马,轮流乘骑,日夜兼程,往往出其不意,攻其不备。而每个骑兵脚下的马镫,则是他们能够在长途奔袭中保持体力,在激烈战斗中保持平衡的关键。此时的“胡马”,已非一道山脉所能阻挡。

蒙古人发展出完善的驿站制度,谓之“站赤”,每隔数十里设一站,备有快马,供传递军情者换乘。阴山南北,站赤密布,马匹往来不绝。马不仅用于征战,更成为沟通大帝国血脉的重要工具。元朝诗人马祖常《河湟书事》诗云:“阴山铁骑角弓长,闲日原头射白狼。青海无波春雁下,草生碛里见牛羊。”描绘的正是阴山地区蒙古牧人的生活图景。

中原王朝对北方马匹的渴求,从未停止。赵武灵王“胡服骑射”,学习北方民族骑马射箭之术;汉武帝为求良马,不惜发动战争;唐太宗设立监牧,引进突厥马种;宋太宗诏令:“诸军马勿令大群,恐伤禾稼”,却又不得不通过各种途径获取战马。阴山地区的马匹,通过互市、贡赐、俘获等渠道源源不断输入中原,改善着中原马种。历史上,“不教胡马度阴山”的防线背后,是中原对“胡马”本身复杂而现实的渴望。

马市之设,自古有之。阴山南麓的诸多关口,都是茶马互市的重要场所。中原以茶、丝、粮、银换取北方马匹,各取所需。明代宣府、大同、山西三镇马市最盛,年易马数万匹。隆庆和议后,明廷与蒙古俺答汗在阴山以南开设马市,边境暂得安宁。马匹交易不仅是经济往来,更是民族交融的纽带。

阴山岩画中的马,跨越千年,依然生动。而今阴山南北,牧人依然养马,只是不再用于征战。蒙古族那达慕大会上,赛马仍是重要项目,少年骑手驭马,飞扬驰骋,依稀可见先祖风范。而那对曾经改变战争形式的马镫,如今已成为骑术表演中的装饰品,静静地悬挂在马鞍两侧,诉说着过往的辉煌。

“胡马”究竟是什么马?它是匈奴人的战友,突厥人的翅膀,契丹人的财富,蒙古人的利剑。它是阴山南北民族的生命伴侣,是游牧文明的灵魂所在。没有马,北方民族的历史必将重写;没有马,阴山的故事也将失去最精彩的篇章。而马镫,这个不起眼却至关重要的发明,则是骑手与战马完美结合的最终纽带。

王昌龄诗句中的“胡马”,是边患的象征,是需要被阻挡的力量。但跳出中原视角,这“胡马”更是塑造了历史、沟通了南北、丰富了中华文明的伟大生灵。马嘶远去,历史如烟。唯有阴山巍峨,默默见证着这片土地上人与马的千年情缘。

龙城飞将是谁?

“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。”王昌龄的《出塞》如战鼓擂响,穿越千年烽烟,至今仍在耳畔回荡。诗中“龙城飞将”与“阴山”形成精妙的意象对应——一个是主动出击的锐利锋芒,一个是横亘塞北的天然屏障。这位飞将究竟是谁?是威震匈奴的李广,还是首袭龙城的卫青,或是封狼居胥的霍去病?当我们拨开历史迷雾,答案远比一个具体名字更加深邃。

《出塞》郭建华/书

龙城考

《史记·匈奴列传》载:“岁正月,诸长小会单于庭,祠。五月,大会茏城,祭其先、天地、鬼神。”“茏城”即“龙城”,是匈奴举行重大祭祀和部落会盟的政治宗教中心,匈奴人视其为圣地,每年五月在此举行盛大祭典,祈求祖先庇佑与天地护佑。现代考古研究表明,龙城位置大致在今蒙古国鄂尔浑河流域,这里发现了大量匈奴时期的祭祀遗址和墓葬群,包括祭坛、青铜器和人牲遗骸,印证了其作为匈奴精神中枢的地位。

汉武帝元光六年,车骑将军卫青率军奇袭龙城。此战虽斩获不多,但意义重大——汉军首次深入匈奴腹地,摧毁其精神信仰中心,打破了匈奴不可战胜的神话。卫青的路线选择,必须穿越阴山山脉。这座横亘在蒙古高原南缘的山脉,北接大漠,南临中原,是汉匈对峙的天然屏障。阴山隘口如一道铁闸,扼守着通往匈奴腹地的要道,见证了太多历史的转折: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在此设郡,汉武帝北伐时在此布防,唐代戍边将士在此驻守。龙城与阴山的关联,正是汉家军队从被动防御转向主动出击的地理坐标。

诗中的“飞将”,最直接的联想是“飞将军”李广。《史记·李将军列传》载:“广居右北平,匈奴闻之,号曰‘汉之飞将军’,避之数岁,不敢入右北平。”李广长期驻守阴山南麓的云中、雁门等地,以骑射精绝、善用地形著称。他常率数十骑深入敌阵,令匈奴人闻风丧胆。李广之“飞”,既指其用兵神速、来去如风,更指其箭术超凡,矢出如电。《史记》载其出猎见草中石,以为虎而射之,中石没镞,视之石也。其骁勇善射可见一斑,李广虽威名赫赫,却终生未封侯,更未直捣龙城。元光六年卫青袭龙城时,李广正率军出兵雁门,因兵力悬殊而败北。他的角色更像是一面坚固的盾,默默守护着阴山防线,将匈奴拒于边境之外。

真正与“龙城”意象相匹配的,是西汉的卫青与霍去病。卫青出身低微,从马厩卒子成长为大将军,元光六年首袭龙城,为汉军北伐打开序幕。他用兵持重,谋定后动,多次率军穿越阴山隘口,直击匈奴腹地。霍去病则是战争天才,17岁率八百轻骑深入大漠,19岁指挥河西之战,21岁深入漠北,封狼居胥。元狩四年漠北之战,卫青与霍去病各率五万骑兵,分道出击,穿越阴山隘口,直取匈奴腹地。霍去病率军奔驰两千里,大败左贤王,于匈奴圣山行汉家封禅之礼,宣示天朝威严。

王昌龄笔下的“飞将”,并非特指某一人。他将“龙城”(卫青的首胜之地)与“飞将”(李广的威名)并置,实则是对一代名将的集体追忆。李广的忠勇、卫青的谋略、霍去病的锐气,共同构成了“飞将”的精神内核。这种组合不是历史实录,而是诗人的艺术提炼:李广守护边关的坚韧,卫青首破龙城的突破,霍去病封狼居胥的壮举,三者交融,塑造了一个能“不教胡马度阴山”的理想统帅形象。

回响篇

王昌龄生活在开元、天宝年间,这是盛唐的顶峰,也是由盛转衰的拐点。当时唐朝面临吐蕃、突厥等边疆民族的持续威胁,边患日益严重。府兵制逐渐败坏,边镇节度使权力坐大,戍边将士常陷于孤军奋战的困境。在这样的背景下,边塞诗成为文人表达忧思的载体。他们书写汉代的辉煌,实则是在借古喻今:汉武帝北击匈奴的壮举,恰似当下抵御外侮的镜像。

“但使”二字,透露出深深的渴望与无奈的假设。诗人并非在追问“谁是飞将”,而是在呼唤一种力量——能守护边关、让士兵免于血战的力量。阴山作为历史的见证者,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改革,到汉武帝北伐的胜利,再到唐代戍边将士的坚守,始终是中原王朝与游牧民族交锋的前线。王昌龄的诗句,正是对这种历史循环的叹息。

文化篇

随着时间流逝,“龙城飞将”的具体所指逐渐模糊,但其文化内涵却愈发丰厚。在后世的文化演绎中,它不再专指某一个人:既是忠勇的化身,也是胜利的保证,更是悲情的共鸣。宋代诗人陆游曾写道:“塞上长城空自许,镜中衰鬓已先斑。”他将“长城”与“飞将”精神相融,表达对国事的关切。明清时期,《唐诗三百首》将《出塞》列为名篇,无数学子在诵读中感受这种精神力量。

“龙城飞将”之所以能成为文化符号,正在于它超越了历史人物,升华为一种集体记忆。它融合了卫青的龙城首功、霍去病的千里奔袭、李广的威名与悲情,也融入了无数无名戍卒的赤胆忠心。在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中,有唐代边关将士的画像,他们身着铠甲,手持长矛,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——这并非某人的肖像,而是“飞将”精神的集体投射。

“龙城飞将”是谁?他是威震匈奴、却一生未能封侯的李广;他是首袭龙城、持重可靠的大将军卫青;他是封狼居胥、功冠全军的冠军侯霍去病;亦是所有“相看白刃血纷纷,死节从来岂顾勋”的普通戍卒;更是千百年来,流淌在中华文明血液中那份“执干戈以卫社稷”的勇毅。

历史的长河奔涌不息,冲淡了具体人物的容颜,却将这种精神淬炼得愈发耀眼。

胡马为什么阴山?

我们追溯了阴山南北的历史脉络,让我们直面那个萦绕千年的问题:为何胡马要度阴山?这不仅是地理的跨越,更是生存的抉择,文明的碰撞,历史的必然。“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”的千古名句,道尽了中原王朝的戍边理想,却终究敌不过历史现实中胡马频频度阴山的必然规律。

天赐的通道

阴山山脉横亘东西,形如巨龙,却暗藏玄机。这道绵延一千多公里的天然屏障,平均海拔1500~2000米,南陡北缓的山势造就了其独特的地理特征。山脉中断处分布着40余处天然沟口,如同大山的关节,连接着南北世界。高阙塞如一把利剑劈开山峦,鸡鹿塞似天工开凿的通道,白道则如蜿蜒的丝带连接南北。史念海在《河山集》中一语道破:“这些沟口既是军事防御的关隘,更是经济文化交流的通道。”

公元前127年,卫青率军出云中,西至陇西,沿黄河北岸西进,一举收复河南地。汉武帝立即下令“筑朔方,复缮故秦时蒙恬所为塞,因河为固”。这道防线依托阴山天险,将匈奴阻隔于漠北。失去阴山后,匈奴人痛心疾首,《史记·匈奴列传》记载:“匈奴失阴山之后,过之未尝不哭也。”阴山犹如一柄双刃剑,既是隔绝的屏障,又是往来的桥梁。

生命的追逐

“匈奴草黄马正肥,金山西见烟尘飞”。每年秋季,当阴山以北的草原上马匹膘肥体壮之时,度阴山的序幕就此拉开。游牧经济的脆弱性在气候变迁面前显露无遗。雪灾来时,积雪没膝,牲畜冻毙;旱灾至时,草枯水竭,牛羊倒毙。此时南下度阴山就成为生存的必然选择,正如古诗所云:“胡马依北风,越鸟巢南枝”,道尽了游牧民族南下的自然规律。

葛剑雄在《统一与分裂》中深刻指出:“游牧经济与农耕经济之间的互补性,远远大于它们之间的对抗性。”当中原王朝需要战马充实军备时,当游牧民族急需粮食度过严冬时,度阴山就成为必然选择。王天顺在《河套史》中记载,明代大同马市最盛时,年易马数万匹,生动诠释了这种经济互补性。

历史上,这种经济往来即使在战争时期也往往通过各种形式得以延续。汉代有关市,唐代有榷场,宋代有榷场贸易,明代有马市,清代有旅蒙商。这些贸易形式虽然时断时续,但始终如一根红线,连接着阴山南北的经济命脉。

铁血的记忆

阴山以南的河套平原,水草丰美,既是理想的牧场,更是进攻中原的跳板。历史上,这里见证了无数次金戈铁马的较量,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博弈。

公元前200年,冒顿单于率领四十万铁骑南下,汉高祖于白登山七日七夜。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,让汉王朝深刻认识到阴山的战略价值,也拉开了汉匈百年战争的序幕。汉武帝时期,卫青、霍去病率领汉军阴山北伐,封狼居胥,成就了“匈奴远遁,漠南无王庭”的伟业。这些战役不仅改变了当时的政治格局,更深刻影响了中国历史的进程。

北魏时期,柔然铁骑屡度阴山,孝文帝设立六镇以防之。谁料百年后,六镇将士反而度阴山南下,成为北魏王朝的掘墓人。历史的吊诡之处,尽在度与不度之间。唐代突厥屡犯边关,“阴山铁骑角弓长,闲日原头射白狼”的诗句,既写尽了边塞风光,也道出了度阴山的军事意义。

石上的史诗

阴山岩画中,马的形象最为常见,这些镌刻在岩石上的图像,无声地诉说着胡马度阴山的往事。在磴口县格尔敖包沟的一幅岩画中,猎人骑马挽弓,姿态矫健;在乌拉特后旗大坝沟的岩画中,战马奔腾,气势恢宏。

山石上的远古回响 李志轩/摄

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一幅描绘车战的岩画:四马驾一车,舆厢宽大,车轮飞转。盖山林在《阴山岩画》中考证,这可能是匈奴或更早时期北方民族的车战场景。这些岩画不仅证明了度阴山的历史事实,更展现了古代北方民族的军事技艺和生活场景。

岩画中的狩猎场景也反映了古代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。有些岩画描绘了集体围猎的场面,有些则表现了单人狩猎的情景。这些画面生动再现了古代先民与自然搏斗、与野兽周旋的历史场景,为我们理解古代游牧文明提供了直观的资料。

历史的抉择

度阴山,对游牧民族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可以获得丰美的草场,可以换取急需的物资,可以威慑南方的王朝。但不度阴山呢?可能面临部族生存的危机,可能错失发展的机遇。这种生存与发展的双重压力,使得度阴山成为游牧民族的必然选择。

对中原王朝而言,让胡马度阴山又意味着什么?可能是边关告急,可能是生灵涂炭。但不让胡马度阴山呢?需要投入巨资修建长城,需要派驻重兵戍守边关,需要时刻提防北方的威胁。这种安全与成本的双重考量,使得如何应对胡马度阴山成为中原王朝的重要课题。

历史上,凡是能够妥善处理度阴山问题的时期,往往是南北和睦、经济繁荣的时期。唐代设立羁州府,宋代开展榷场贸易,明代建立朝贡体系,都在试图找到度与不度的平衡点。这些历史经验告诉我们,对抗不如对话,隔绝不如交流,这也是度阴山历史给我们的重要启示。

古今交响新篇章

站在阴山之巅,北望蒙古高原,南眺河套平原,历史的烟云仿佛就在眼前。今天的阴山地区,已经成为“一带一路”建设的重要节点。甘其毛都口岸车水马龙,中欧班列呼啸而过,昔日的军事要塞变成了开放的前沿。侯仁之曾意味深长地说:“历史地理学研究不仅要还原过去,更要为当代发展提供借鉴。”

度阴山的历史告诉我们,交流合作远比隔绝对抗更有益于文明发展。历史上凡是民族交流频繁的时期,往往是经济文化繁荣发展的时期;凡是闭关锁守的时期,往往是发展停滞的时期。这个历史经验对今天的区域合作仍有重要参考价值。

当年的金戈铁马已化作历史的尘烟,但度阴山的历史智慧依然闪耀着光芒。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,战争与和平、对抗与交融、隔绝与往来,共同书写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壮丽史诗。今日我们重温这段历史,不仅要记住那些热血战士的英勇,更要汲取历史的智慧,开创更加美好的未来。

正如阴山岩画所展示的那样,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,不同的文明曾经相遇、碰撞、融合,最终形成了今天丰富多彩的文化景观。这或许就是“胡马度阴山”留给我们的最宝贵的启示:在差异中寻求共识,在交流中实现共赢,这才是文明发展的永恒之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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